到头儿了呢!原来官衙里的爷们儿也兴这“秃子当和尚—将就材料”!
柳溶月转念一想,又觉奇怪:“不对啊!你既然是单大人的亲信,他此番离任高升怎不带你一起去?”
卜石树神色犹疑,含含糊糊:“单大人说了,小的我人才难得。他勉励我在这里为国尽忠!他说了,做吏要管库,管库必然富!”
柳溶月按着在家当小姐时的道理推断:“虽说单县令离任,仿佛是给了你一个优差。可是银局如何做事,你丝毫不通。我怎么觉得有点儿蹊跷?”
难得半天不曾出声儿的王话痨突然插嘴:“这位单大人八成儿是亏空了库银,他要坑害于你啊?!”
柳溶月陡然想明白了什么,她一把推开卜石树:“我来核对账目!华朗!你带着这位卜差役赶紧查对库银!”
那日,柳溶月坐镇小桌之后亲自核查库银。
闻讯赶来瞧热闹的衙役们隔着窗子,就见尚未接印的县太爷一手账本、一手算盘。
屋内竹珠声声,屋内灯火通明。
大人目光澄净,大人全神贯注。
认真干活儿的大人居然还挺帅!
有道是流水的县官铁打的皂吏。
这帮衙役皆是在宛平盘桓多年的老油条,可他们何尝见过如此亲力亲为亲自撸胳膊翻账本的知县大人?
众人面面相觑之余,都觉得这位大人精明能干,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!
唯王话痨忙碌之余,欢喜赞叹:“看我们大人打算盘这手法儿,至少干过二年内账房!大少爷你不是前半辈子净念书了吗?您什么时候学的这个?您爸爸不是户部尚书啊!”
柳溶月忙于看账,顺口答音:“我后娘……嗯……我后学的!”
说到这里,柳溶月平生头回挺胸抬头地批驳男子,虽说对家儿是王话痨吧:“少爷打算盘很奇怪吗?这叫艺多不压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