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吮一口甘醇清茶,润了润哭哑了的喉咙。她竟不知茶水是这等甘甜醇厚的滋味,她这辈子没喝过正经铺里出售的香茶。
那时那刻,王李氏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四个字:这便够了!这便够了!想我一生命苦,终有一诉,终有人听!我还求些什么?大人大慈大悲,肯听我倾吐悲凉身世。有这文曲星般的老爷肯为我伤感落泪!
我这辈子……便值了!
想到这里,王寡妇小心翼翼地将茶碗递还给吴班头,她一个头狠狠地磕在地上,口中高呼:“大人!民妇给您磕头!民妇不告……呃?”
她话未说完,就听身边儿的被告刘四“嗷”地一声也自对着大人连磕响头,他高声求饶:“大人明鉴!王寡妇家的鸡不是小的有心偷盗!是她家鸡笼扎得不紧,母鸡自己飞到我家的。再说了,小的只昧了她家两只小鸡,她家连丢了七八只鸡那是因为开春儿闹了黄鼠狼啊!大人!小的冤枉!小的情愿还两只大鸡给王李氏,再帮她家重新修个鸡窝!只盼大人开恩轻判!王大嫂口下留情!”
堂上堂下,众人瞠目。
本来这等偷鸡摸狗的琐碎案子,又无人证物证,丢失物品又不值仨瓜俩枣,说好断也好断,说难断也难断。凭你县官如何贤明,难免有一方愤愤不平,出门败坏大人颟顸。
谁知新大人熬鹰似地熬了半天,不但原告情愿撤诉回家,更奇的是被告居然自己也肯招认!
其实这也没啥奇怪之处,一是刘四在衙门跪了半天、腿都木了;二是他见王寡妇喝了大人赏赐的茶水突然神情亢奋、血灌瞳仁,似乎流落在外的闺女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娘家人!
刘四心道:奇哉怪也!他二人一个肯哭,一个肯陪。莫非王寡妇是苏大人的远房亲戚?!哎呀,这点儿破事儿,可别闹大!我也不是有心偷盗,甘心认赔还不行吗?
于是,堂上便出现了荒诞一幕:原告哭着要撤,被告嚷着要赔。
赵县丞都懵了:“如此谦谦礼让的三代君子之风,瞬息普及乡野小民,虽古圣先贤垂拱而治,也不过如此!我家大人恁地贤明啊!”
衙役们心说:罢了!刘备有本事,哭出来江山!别看大人眼窝子浅,人家真能断了案!不服行吗?
柳溶月揉着哭疼了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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