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死死地扳着船舷,她们不甘地翻着白眼,她们充满怨毒地呜咽:“我冤,我冤,我冤啊……”
在那一张张泛着死气的脸上,柳溶月看到丢了鸡告状的王寡妇,看到穿血嫁衣的杨周氏,看到了受屈的韦娘,看到了冤死的结绿,她甚至看到梅娘、歌玲、朝颜或者还有她自己……
水花诡异翻动,船侧坐了一个妇人。她是那么年轻,她胸前都是鲜血,她勉强扶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头颅,她死死地抓着柳溶月的手指,她不由分说将她抓入了冰冷的水中。
少妇鲜红的血液汩汩地从腔子里冒了出来,让这寒气彻骨的河水有了一丝极恐怖的暖意。
那女孩儿看着她不停地流泪,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:“我……冤……”
还没等柳溶月惊骇挣扎,那女孩儿的头颅忽然变做苏旭七窍流血的形状。
柳溶月“啊”地一声惊呼坐起,把睡在她身边的苏旭吓一激灵。
苏旭揉着眼睛坐起来,他满脸癔症地看着她:“怎么了?梦魇了么?”
苏旭这个懵懂的神情简直和梦里的胡氏一样无辜、一样稚气,他就差七孔流血了!
柳溶月魂飞魄散之余一把将苏旭搂在了怀里。
她的心怦怦乱跳,她惊到毛骨悚然,她抱了他很久很久,她怕极了他下一刹那便不见了!
天还没亮,风还在刮,只有抱着他,她的心才能安稳一点儿。
苏旭特别柔顺地让柳溶月抱了半天,他心满意足:可以!老子这把稳了!
清晨,柳溶月让苏旭帮忙擦干了满脸热泪,一步三回头地去前头公干;苏旭自个儿擦干了柳溶月淌在他脸上的热泪乐呵呵地起床。
他甚至开始认真地寻思:柳大人这也太敬业了。她这么下去,大概用不了多些日子能把宛平的冤狱全都平定了。可这真是好事儿么?唉!我怎么右眼皮直跳呢?我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。我觉得这事儿至少应该回家跟我那帝师老子商量商量。在此之前,我得拖住柳大人不能这么勤快才行。你说我得怎么才能迷得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呢?
忙忙叨叨的柳溶月是没功夫体会苏旭这些幽暗心思的。她那天主要是得审问杨家坨的族长买孩子祭天一案。依本朝律例:略买良人其窝主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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