鸳鸯比目,还生下了个聪明可爱的小小女儿,一直被他爱若珍宝。臣亦听说,此人被掳上山,日思夜想只是要逃回家中,临死念念也是与妻女团聚……挖出尸身之时,他妻子哭得撕心裂肺,好不可怜……”
听到这里,宝祐帝的神色有些凄然。
簌簌热泪垂落面颊,苏旭声音暗哑:“陛下可知?秦王乱采矿脉,污了水源,下游许多村民中毒而死。更有甚者,他们为了不泄机密,竟给掳去的汉子下毒灭口。臣知其中有个杨姓少年,名叫家远,去年刚满十五岁。他从小没了父母,是爷爷奶奶含辛茹苦拉扯养大,这孩子生得强健、为人勤快,最是孝顺不过,他从小在家帮着爷爷种田,十二三岁就出门短工,这些年零零碎碎也攒了几两碎银。孩子许下愿心,说过年要给奶奶打一副银镯,给爷爷买身棉袄,可是……可是他就这么被人毒死了……那几两银子竟成了他的棺材钱!!!”
宝祐帝微微抿嘴,从来没人对他说过这些细碎琐事,那些枉死村民不过是奏折上一句轻描淡写的言语。
苏旭猛然抬头,他直勾勾地看着皇上:“陛下若问臣怕不怕死?臣当然怕!陛下若问臣悔不悔过?臣不后悔!臣知陛下为难,臣知朝中格局诡异,臣知权谋,臣识取舍!可这是一条条人命啊!只要臣闭上眼,臣就能看到他们一个个、一个个活生生地站在臣的眼前……胡氏不是案卷里的笔墨!杨松春不是账面上的尸首!小远……小远更是毒发不明、死相凄惨,这孩子绝不能是没名没姓的路边草芥!他们也有心愿,他们也有牵挂,他们也有家人父母妻子儿女!他们都是揣着好好儿过一辈子的想头投胎到这里做黎民百姓的!”
宝祐帝微微凛然。
苏旭出言铿锵:“臣生在官宦之家,听多了朝中之事。臣明白!书上那些堂而皇之的话能考官能进学,唯独不是经世致用!可是人心总是肉长的!我豁不出去做禽兽!陛下,青天白日,朗朗乾坤。这么明目张胆踏着别人尸骨往上爬,那不是八热地狱又是什么地方?遍观史书,王朝倾覆,殷鉴不远!您的子民不错皆是草芥,可星星之火足能燎原!”
苏旭擦把热泪,向皇帝重重叩首:“臣怕死,臣不悔!臣违旨,臣领罚!佛言众生平等!子曰民贵君轻!臣本微末,死不足惜,只愿陛下以仁德之心
本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