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祐帝定定地看着秦王:他这兄弟衣饰尊贵、满脸乖戾。可眼下靑虚,神情执拗!且他已不称自己为“陛下”,也不再自称“臣弟”,显然是不再视他做当今天子。
皇帝本以为自己会怒斥三弟逾制!可话到嘴边儿,他没说出口。
何必呢……三弟已是强弩之末……
殿外乌云滚滚,时有隐隐雷声。
皇帝抬眼看看丽太妃高高在上的灵位,脑中又现了这位庶母的音容笑貌。那样一个颜色瑰丽的美人儿,在这宫中争强好胜了一辈子,还不是照样去得模糊?
想到这里,皇帝出声轻缓:“既是太妃的心愿,三郎便在此穿一穿吧。”
宝祐帝深深地看了秦王一眼,真心劝说:“棣儿,天寒地冻,冰霜无情。你在这里呆一忽儿便回去吧!你……身子不适、精神恍惚,便是有什么疏漏错处,朕也不会追究你的……三郎日后便在府中好生养病……朕定会照拂你直至善终……”
秦王目光灼灼,就算皇帝放过了他,他也不肯放过皇帝:“二哥!昔日纯懿皇贵妃薨了,二哥悲痛欲绝,兄弟在这里陪了你许久。今日我娘薨逝,难道哥哥便忍心扭头而去?何况我还有话想问兄长!”
宝祐帝微微叹息:“三郎要与朕说什么?”
秦王脸色胀红:“我想问问兄长,我娘到底是怎么没的?!”
宝祐帝惊诧地看着兄弟,他非常奇怪他居然有此一问。
丽太妃忽发急症本就凶险,太后娘娘不欲太医院尽心救治也是她速死之因。太后已经没了亲生儿子,如何还见得太妃仗着秦王在宫中横行?何况文宗显皇帝在时,丽太妃恃宠生娇,从不把太后放在心上。
几十年的恩恩怨怨,总有了结之时,不外乎最后谁落到了谁手上。皇帝就不相信,倘若年前三郎登基,太后娘娘还能好端端地坐在宫里享福?
宝祐帝温言解劝:“三郎,丽太妃亲眼见你长大成人、娶妻生子。她此时薨逝已不算夭。你母妃尊贵一生,胜却无数。你……还是节哀顺变吧……”
秦王眼中几乎喷出血来:“那是我娘啊!血亲骨肉死得不明不白,我怎能坐视不理?!本朝太妃的生死岂可草率?还有天理王法吗?”
宝祐帝不可思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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