莞尔一笑,随手拿起剩下的那只绣鞋,他依旧祝祷:“苍天在上,历代祖宗,倘若天命在朕,此鞋当浮。”
说罢,皇帝随手将绣鞋丢入太液。
一阵阴风吹过,太液池水打旋儿。
熊熊火把之下,众人就见那绣鞋安然浮于水,恍若玲珑小船。
果然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
秦王满眼不信地看着漆黑池水,看着诡异绣鞋,他口中不住喃喃:“这……难道真是被我冤死女子之物?难道……她真个冤魂不散?”
宝祐帝神色安然,端庄笑问:“三郎,不若你让宛平知县说说,这鞋的主人冤是不冤?”
苏旭脸色灰败,心如擂鼓:皇上为何这么问?皇上为何这神情?我和月儿刚才在殿中生离死别,心思不整。莫非我俩换魂的言语让皇上听见了?
无奈陛下问话,他不能不答。
苏旭咬牙点头,颤声回话:“回皇上的话,这鞋的主人……他好冤的……”
此刻天雷怒吼,秦王牙关战战,他忽然觉得眼前发黑,他忽然觉得耳畔呜咽,就连身上的湿衣都重若千钧,仿佛有无数冤死厉鬼狠狠攀住他的衣袂袍袖,狺狺前来向他索命。
秦王极慌,秦王极怕,他知道自己枉杀了许多无辜之人。
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阴魂反噬!
他是父皇的爱子,他是母妃的指望。
从小到大,人人将他奉若神明,怎么就没人告诉过他,死之恐怖,众生平等?
那一瞬间,天旋地转。
秦王口中鲜血喷涌,他惨叫一声跌入污泥浊水之中。
只是这一回,再没有人肯上前扶他。
大家只是默默看着这位尊贵的亲王七窍流血,在尸骸堆中抽搐滚动,终于渐渐没了气息。
看着弟弟青紫可怖的面庞,宝祐帝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德嫔觉得皇帝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指,德嫔下意识地回握了她的君上。
她忽然觉得这样其实也好:她二嫁,他弑亲。
不贞不洁,不孝不悌。天造地设,一对佳偶。
然后,德嫔娘娘便听到了皇上的谕旨:“秦王病重,昏聩狂悖,临终胡言,已近疯癫。此间之事,不宜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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