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想再劝,可耳边徘徊着的尽是应月的话,她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无奈闭嘴。
“小姐既然决定好,垂烟不过一介奴婢,做不了小姐的主意。”
她的头颅垂下,嘴巴微微撅起,眼眶带着点点湿意。
应月轻轻摇晃脑袋,纤细的指尖点上太阳穴,只见她轻轻点动两下,突然扬起下巴望向洛神医。
“拿些纸砚。”
垂烟重重抽泣一声,将手上砚台放在桌上,转身去拿宣纸。
待她走后,应月才出声说道:“这丫头自幼跟在我身边,我瞧她不是奴婢,全把她当姐妹看待,才将她性子养得娇纵了些许,洛神医莫要见怪。”
洛神医摇了摇头。
“你那丫头的想法,反倒和我见过的大多官家小姐的想法相同,老朽倒是没想到,应小姐不但想法开明,人也仁厚。”
应月嘴角噙着一抹苦笑,缓慢摇头。
若不是那场梦,她估计也和大多官家小姐一样。
她只是比那些人更幸运了些。
瞧不上什么开明,更提不上什么仁厚,倒是能说上一句愚笨。
竟因为一纸婚约,害得全家死于非命。
垂烟将宣纸重重拍在桌上,她眼底有怨。
“神医,请吧。”
她自是觉得自家小姐现在便是最好,什么叫身体不硬朗?难不成要像那些庄稼地里挥洒锄头的汉子般?皮肤黝黑,满身肌肉才叫硬朗吗?那样哪还有一点闺秀的模样?
这神医,全在那里乱说,还将她家小姐带偏,简直是可恶至极。
洛神医全然当作没有瞧见垂烟面上的怨意,抬起毛笔,抹上黑墨,在宣纸上肆意挥洒。
他的字迹像他的人般洒脱,几个字并在一起,似连非连,笔走龙蛇。
洛神医放下毛笔,将笔搭在一侧架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