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的轰鸣惊飞檐角铜铃,烈焰吞没棺木的刹那,九十九枚镇水银兽在熔炉中发出尖啸,她看见林嘉化作漫天银砂。
周素卿将儿子骨灰掺入祖传银水时,老银楼所有器皿在凌晨三点共振。熔化的合金凝成兽爪紧攥文庙残瓦的镇水银兽。
市委王书记捧来的青瓷罐在雨中泛着冷光。
冷玥将鳄鱼皮表带系上遗像。
珠滚过青石板路的脆响与此刻金属扭曲的嘶鸣竟如此相似。
冷玥的指尖在银兽冰凉的爪尖上停留,熔铸时飞溅的星火仿佛在林嘉眉骨投下细碎阴影。她记得那夜文庙残瓦在暴雨中浮沉的模样,此刻兽爪紧扣的瓦片正渗出浑浊水珠,蜿蜒过青铜纹路时竟发出类似钢笔尖摩擦稿纸的沙沙声。
暴雨将青石板洗成一面泛着冷光的铜镜,冷父的千层底布鞋踏碎水面倒影时,银楼檐角的镇水兽正发出断续呜咽。
檀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醒了玄关陈列柜里的珐琅器,冷玥抬头时,正看见母亲旗袍襟口别的白玉扣崩落。
“玥儿“冷母的呼唤卡在喉间。
2014年3月,因为林嘉去世,半年里多次昏厥的林嘉母亲周素卿身体终于好些了,便下定决心要回宁夏——她的出生地方。
银楼天井的晨雾裹着残存的檀香,林母枯槁的指尖抚过博古架积灰的錾刻工具。青瓷茶盏在她掌心轻颤,盏底沉淀着未滤净的银砂,如同那个暴雨夜熔炉里未及凝固的泪。
“这梅纹银丝……”她突然踉跄着扶住修复台,月白工作服袖口滑落,露出腕间与冷玥同款的银镯。镯身新添的裂纹横贯“l”刻痕,像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口。
冷玥慌忙托住她后腰,银链坠子扫过遗落在台面的老花镜。镜片裂痕里映着三日前昏厥时碰翻的松香罐,琥珀色碎块嵌进地砖缝隙,恍如儿子婚礼那日撒落的金箔。
“宁夏的沙枣该开花了。”林母忽然攥紧儿媳的手,指甲在冷玥虎口处掐出月牙痕。晨光穿透琉璃窗的牡丹纹,将她们影子投在镇水银兽狰狞的爪尖上。兽瞳嵌着的两粒银砂突然滚落,恰是林嘉骨灰熔铸时溅出的星火。
行李箱滚轮碾过青石板发出闷响,冷玥瞥见箱底露出的《了凡四训》残页——那夜熔银铸兽时,这卷书就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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